婺源:山到秋深红更多 (组图)
山到秋深红更多 莫道秋老山容淡(组图)
图:刘子骥 配文:秋歌 来源:西祠
“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读着龙应台的《目送》,想着这个城市已是初冬时节,约上子骥,去了婺源的小山村,和秋天作别。
从岩前的公路旁下车,穿过田野,跨过小溪,走在这青石板铺成的古驿道上,向着长溪进发了。脚步深浅在枯叶中,灰色的天空,偶尔的微雨,一点一滴,好像不是落在身上,倒是落在心里。
也许是现实太过艰辛,对于每一个挣扎在尘世的心灵,我们却渴望回归田园,诗意行走在大地上。
“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行一步、盼一步、懒一步。霎时间、天也暮、日也暮、云也暮,斜阳满地铺,回首生烟雾,兀的不、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无须刻意的寻找,只是沿着平滑的石板路慢慢的前行,就在不经意间探访秋的痕迹。
长溪村的高山野生茶,不用化肥,不喷农药。很香,很好喝。
走在寂静的山路上,路旁的树一棵棵闪过,沉绿斑驳,如锦如幕,宛如一道流动的风景,林间不时传来阵阵的鸟鸣,伴着我们前行。
又走了许久,迎面碰见一位年轻男子,上前询问,原来是一位前往赋春镇小学教书的老师。他告诉我们,自己从小住在深山中的长溪村,这条古驿道长约十五里,五里上山,五里平路,五里下山,也是长溪通往外界的交通要道。自古以来,村民们一批批从这条路走出去赶集、求学、打工、经商,这条路承载着昔日的辉煌。前些年修了出山的公路,现在古驿道已经荒弃不用,偶尔会出现寻找野趣的驴友。
我有些疑惑,便问:“你怎么不走公路?”
他笑着说,从小到大,我习惯了走这山路,一路上葱郁的风景,让我心情舒畅,绵长的青石路,一头连着故乡,一头连着远方,给我无限的力量。
山顶,一树树白茶花竞相怒放,在黄叶飘零的时节,为深秋平添几分春的暖意。在这幽谷之中,她们静静的展示的洁白无暇,然后在最美丽的时候凋谢,枯萎。
下了山,到了长溪的石宝桥,阵阵凉风迎面而来,据村民说,这座是石宝桥也叫“穿衣桥”,它在提醒进村的行者:“加衣再行“。
一条小溪蜿蜒的进入村庄,小溪漫漫,长溪村是依着小溪修建的,有一千多年的历史,长溪村以庙岭为分界,分为上长溪、下长溪。
我们到的时候,已是周日的黄昏,游客们都走光了,四下的炊烟袅袅升起,正逢乡民们晚饭的时候,河边充满洗菜的温馨,不知谁家的一篮蔬菜遗忘在溪边。
篁村,一个以竹为名的小山村。
偷拍,一群放学归家的孩子们。 笑容,浮现在张张稚气的脸庞。
子骥说:“喜欢他们纯真的笑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他又说:“老秋,你能向他们一样开怀的笑吗?”
无言以对的沉默。
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无法承受的奢侈品。
淡淡春山,盈盈秋水,古人喜用“凝了一双秋水”比喻明澈的眼波,而这里的水幽清澈,明晰见底,红叶铺满了山溪。唐宣宗时代,有位韩姓宫女写过一首题红叶的诗,有这么两句:“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一声轻叹,无尽落寞,她用一种无奈的方式,诉说着对幸福生活的向往,最终,如愿的找到了郎君。
杰克•凯鲁亚克说:“我还年轻,我渴望上路。”有风景的地方,就有看风景的人。写生的学生们散落在街角河边,一张张年轻的面庞随处可见,,他们不用相机,只用一枝枝画笔保留老去的金黄。
“人生若只如初见”,美好的事物容易逝去,唯有当初的感动长存心间,未曾老去。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王西厢的唱词出现高中语文课本上,至今耳熟能详,记得课本上有幅王叔晖先生《长亭送别》的白描插图,画面中稀疏的枫叶,被我用彩笔涂抹成血红,好似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莺莺和张生的故事被燃成了沉香屑的第一炉香。
我更喜欢董西厢的原词“莫道男儿心如铁,君不见满川红叶,尽是泪人眼中血。”许多年前的秋天,曾经把一枚火红的枫叶插在一本诗集中,想来那一枚红枫叶已然褪色,枯萎。
想起了杜拉斯著名小说的开头:“我已经老了,有一天,有一个男人走来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与你年轻时的美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一切的沧桑尽在不言中。
古老的廊桥横卧在篁村前的小溪之上,几百年来,这座不长却很精致的桥,一直静静的躺在那里,默默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过客。
轻轻走在廊桥之上,风景被廊桥上的窗子分割成一格一格的画面,象是回味着一个一个的过往,想象很久以前,一顶顶花轿进进出出,一幕幕悲欢离合在这廊桥上反复上演。
在我看来,每座桥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主角。
在遥远的加州,有一座叫曼迪逊的廊桥,那是一座刻骨铭心的桥。
在遥远的泰晤士,有一座叫滑铁卢的大桥,那是一座凄美哀婉的桥。
关于古老的桥,我想起庄子说的故事:相传有个叫尾生的痴心男子和心爱的姑娘相约在桥下,可姑娘迟迟没来,这时大水却涨了上来,尾生为了信守诺言不肯离去,最后竟然抱桥柱溺亡。据说,他们约定的地点叫蓝桥,从此之后,人们把相爱的男女一方失约,而另一方殉情叫做“魂断蓝桥”。
尾生早已远去,如今,那一座座桥在人们的心里渐渐淡漠起来。
旧的旧色,无关风月,惟有岁月洗去铅华,留下暗淡无华的青砖灰瓦,一如尘埃落定的淡然与平和。
子骥说:“这里真好,没有城管,没有拆迁,没有雨污分流,没有小区出新。”
这一块横卧在田间沟渠的青石板,上面刻的“余淑慎堂”四个字,依然明晰可辨。很多年前,这块青石板或许是嵌在某个深宅大院的墙上,也许在那个破四旧的年代,被人丢弃在田埂上,用做垫脚石,原来这里也不是世外桃源。
历史,有时供奉在庙堂之上,有时践踏在脚下,有时湮没在废墟里。
“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这次长溪、篁村之行,一路走来,游人稀少,风景绝美,令人心驰神往。稍显美中不足的是连日的阴霾,让照片略显光影不够,再次感谢子骥辛劳的拍摄。(婺源旅游网 www.wycxc.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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