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溪到石城
www.wycxc.com 婺源旅游网 作者:钥匙
“雨打青松青,霜染枫叶红。风吹白云动,万里送柔情。”在我看来,这样一首20字的小诗简直就是写给石城的。
无独有偶,在山的那边,一个名叫长溪的地方,似乎用“晓晴寒未起,霜叶满街红”来形容再也贴切不过。
而把长溪和石城连结起来的则是一条散落在群山中的青石板古驿道和一派旖旎的山水田园风光。
是的,长溪和石城都是中国最美乡村婺源秋色采风的著名景点,也是新兴起的驴友徒步驴行的首选之地。
信否?何仿看看驴友笔下的石城:石城的晨雾、炊烟、青山、蓝天、粉墙、黛瓦合成一幅优美的乡村美景;挺立于古村落前后前年高大的红枫与白墙黑瓦马头墙掩映一体,犹如一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呈现出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的人间仙境。
当然,他们眼中的长溪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这里成片的香枫林,每到深秋树叶由黄转红,秋意跃动,万叶飘丹,形成浓重的金秋色彩。村内多条古巷,村旁溪水穿流,秋色倒映水中,炊烟袅袅,枫叶飒飒,此情此景让人如入童话世界。
想想,从这样两个村庄发轫直至压轴的中间地带,肯定容纳着更惊人的内容。去长溪到石城的山水间行走无异于在世界的天堂里漫游。
对于一段意境的向往总是那么让人情不能禁。为了梦中的橄榄树,三毛把故乡放在远方。为了那片如丹的红叶以及传说中的古驿道,我也一直把长溪和石城装在梦里,就像一粒种子,不断的发芽,不断的开花,当期待似爬山虎密密麻麻布满了梦的窗棂,蓄谋终于饱满得破窗而出。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是2010年11月28日,时过立冬,红透的枫叶已开始片片飘零,但“枫叶欲残看愈好,梅花未动意先香”的说法仍然驱赶着我们走火入魔似的欣然前往。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不得不忍痛割舍了从岩前进入长溪的那一路野趣,乘车沿着新铺的水泥路直抵长溪。
长溪是那种越往里走越见深邃的村子。幽幽的长巷仿佛是一条刺入历史的时光隧道,迎面的凉亭、凉亭之上高高的门楼就是明清小说里白狐和书生约会的地方。穿越凉亭再一拐角猛然相遇的不是凌水而卧的木桥,而是元代的一首散曲,一缕残败的阳光下摇摇欲坠的桥身泛滥着马致远式的秋思。埋藏得最深的该是村尾的大石桥吧?枕溪而眠的她,青里夹黄的藤蔓是她老去的霓裳,层层叠加的苔痕是她奁妆的粉底,那波心荡漾的娇躯却挺拔,洋溢出的气韵在姜白石的小令里才依稀可寻。
跨过大石桥便抬脚攀登一截石岭。据说,岭之嵿是眺望长溪秋色的最佳位置,但是置身其间的我们还来不及对长溪村作一次深情的回眸就被眼前的一渠清水所蛊惑,去石城的路就从这一渠清水边开始了。袅袅娜娜的渠道,循着山脚伸展开去,寻寻觅觅三五里,渠水始终与你不离不弃。水真的是好水,清澈而不冷冽,流得欢快却又静默,水面上若有若无的涟漪嫩得已不能用玉质来描绘,直叫人想起少女的肌肤纹理。
终于,看到了那一泓好水的源头,却原来是片林中的海子,在我们脚下十几米的谷底碧绿着。山水相依、山缠水绕,水中的山一峰一峰的旋,山下的水一弯一弯的远,偶尔飘来的几声鸟鸣传唱着“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的启迪。
山多地就少。你看那山崖边的茶叶地,往往才十几丛茶树,却为此用石头砌了很高的堤磅,那堤磅整齐考究,像是大户人间的屋基,足见这寸寸土地对于长溪人的珍贵。因了珍贵而倍见珍惜,每每山梁交接之处,长溪人都要开垦出一片茶园来。我们途经的每一片茶园,无一不清爽、明净,从叶片到树枝再到树根,棵棵茶树都水洗过一般的不带一丝杂草和尘土。片片茶园犹如贵妇精心梳绾的云髻丝丝入扣、油光可鉴。
转山转水转茶园。约莫走了十几里的路程,山峦渐渐的向两旁隐退开去,眼前的地势慢慢的开阔。一簇一簇的修竹背后呈现出成块的稻田,稻田的前方隐隐可见森森的古木,种种信息表明不远处一定躲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村庄。
喧嚣的时代,还会有谁隐居在这一个不通公路的深山里呢?
也许,真的有一些人什么都不要,而只想过一种简单的生活:在云中,在松下,在尘寰外,靠着月光、芋头和茶叶过活。除了山之外,他们所需不多:一些泥土,几把茅草,一块瓜田,数株茶树,一篱菊花,风雨晦明之时的片刻小憩。
我想,地处长溪至石城古驿道中段的曹村、方家居民无疑就是这样一批深谙人世哲学的先人。当一拨又一拨的驴友穿村而过,他们始终面带微笑又仿佛视而未见。色彩流走,人声沸后,复归沉寂。泥巴垒起十来栋房屋,斜斜仄仄的折射出金黄的温暖色调,整座村庄依然微醺状态时的陶渊明,杖策西望,怡然自乐后若有所思。
剩下的路程,山势又收,坡度增陡,浓荫蔽日,路随溪现。人行山谷,仿佛听到声声的离歌里蔓延着的心碎和忧伤,不时却有鲜红欲滴的小红果探出头来张望,她娇艳、她柔媚,她步步为营诱惑着你,她不容你悲伤,你只好欢喜。
抑或是累了,抑或是渴了,兴奋的脚步有点拖沓。不要紧,这个时候,溪旁的沙地上一畦的萝卜等着你。随手拔起一只,洗洗,一口咬下去,生津止渴,解乏息汗。忍不住叫人自问:“为什么在生命的某一片刻,我们只需一只萝卜就足够了?
就这样走啊看啊想啊,一路醉到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