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俗文化:甲路的花桥米酒
2014-06-19 潘平凡
位于婺源西北部的甲路村,是联结徽饶两州的交通要道,古称“甲道”,唐代广明元年(公元880年)由歙县篁墩张彻建村,这里有远近闻名的“四绝”:甲路纸伞、古驿道、花桥米酒、抬阁。
婺源的山村有着酿制和饮用米酒的风俗,中秋过后,丰收的季节,天气逐渐转凉,正是酿酒的好季节。在“晚来天欲雪”的寒冷冬夜里,“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和朋友一道,一小碟花生米,这样的农家生活朴素而温馨,这样的朋友情谊炽热而真挚。在春风送暖的正月里,走亲访友,陆放翁的“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这恰是徽州婺源乡村淳朴好客的农民写照。
甲路的花桥米酒,选用优质糯米和深山泉水酿造,是甲路的传统风味小吃,采用当地独特的制作方法,选料考究,酒香浓郁袭人,入口甜润,绵柔爽口,回味悠长,酒香萦绕,且含有多种维生素和丰富的氨基酸,能健脾暖胃、补血养颜、调经通乳、滋阴补肾,还能去腥去膻,是甲路农家待客的“液体蛋糕”,也是当地月子里的女人的滋补营养品,还是当地聪慧灵巧的农妇烹制农家菜少不了的增味提香上等食材。
在甲路,提起这花桥米酒,村民们便会如同唱民谣一般,张口即来,朗朗上口地给客人背诵一句“上下街连五里遥,青帘酒肆接花桥”,眉宇间流露出一股由然而生的自豪感,滔滔不绝地介绍花桥米酒的典故。这具有千年历史的花桥米酒,与宋代两位著名的历史人物息息相关。北宋时期,以凶勇彪悍著称的弓手将领、雄州人氏李成,盘据江南一带,绍兴元年至三年(公元前1131—1133年),岳飞征讨叛将李成,多次辗转婺源,在秋口、清华、古坦、甲路、赋春等地屯兵安营扎寨。在我的印象里,岳元帅荡气回肠、气势磅礴的《满江红》,是何等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唱。每当我唱着屠洪刚的《精忠报国》歌曲时,就会热血沸腾。然而,婺源秀美的风光,古朴的人文,婺源百姓对“岳家军”的拥护和犒劳,使气盖山河、戎马一生的岳飞,又是一位多情之人,他诗性而豪迈地留下了不少墨宝诗篇。我们在甲路村中游览时,发现老街的“花桥”上,用烫金字镌刻着武穆题诗:“上下街连五里遥,青帘酒肆接花桥。十年征战风光别,满地芊芊草色娇。”遥想当年,岳飞率军纪严明的“岳家军”路过甲路村中,百姓箪食壶浆、用米酒喜迎师旅的场景。虽历经无数个波澜壮阔的战争年代,这位精忠报国的民族英雄,在甲路人民心目中依然熠熠生辉,倍受甲路人民的敬慕和爱戴。魂兮归来,再饮一杯壮行的花桥酒!
与花桥米酒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另一位历史人物,当属南宋丞相马廷鸾。甲路村中尚存着岌岌可危的“马家花园”和近八百年历史的“马家井”,这里是一生勤政爱民的南宋名相马廷鸾旧居。1244年,带着书生意气,年轻的饶州乐平贡士马廷鸾,餐风宿露,经徽饶古道前往南宋京师临安赶考,途经甲路村时病倒了,在一户好心的张家人悉心照料下,他病体痊愈却延误了三年一次的科考日期,马廷鸾在热情的张家刻苦攻读,与张家的女儿日久生情,成了乘龙快婿。1247年,浸润着花桥米酒的醇香,肩负着家人的期盼,胸怀抱负的马廷鸾考取了乙未科进士,张家人为意气风发的女婿酿造了一坛米酒以示庆贺。文人最痛苦的莫过于空有凌云志而报国无门,千秋家国一梦,秉性正直的马丞相洁身自好,甘于淡泊,不愿与奸臣同流合污,不愿尸位素餐,愤然罢相而归。晚年的马丞相,“燕鸿来往书生老,禾黍高低故国愁。志士悲秋宁复尔,楼头樽酒漫销忧。”亡国之痛无人领会, “玩芳病叟”只有借酒浇愁了。
此去经年,在巷子深处,人去楼空的徽饶合璧的古宅,阅尽了世事沧桑,唯有这坚贞浩然的崇高气节,仍漫延在米酒的余香之中,被甲路人千古传颂,久而弥香,这就是文人的不屈风骨!“浮生聚散云相似,往事冥微梦一般。”朋友,作客畅游婺源乡村之时,嘱当地农家,上一壶自产花桥米酒,细细品尝,岂不乐哉?【婺源旅游网 www.wycxc.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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